第3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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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縣城一中的初中部開了學，你去那兒試試，看看能不能挖到我想要的人。”墨鏡女子說。
西裝男子嘆了口氣，暗自腹誹：煙雨提出的要求也太苛刻了，光是外貌這一條，就篩下好多小姑娘，還要求她能唱能跳會演戲，這……
不過話又說回來，煙雨小姐畢竟是現在很火的歌星，找半個搭檔的要求，那肯定是要高一些的。
“好的，我盡量試試。”西裝男子答應道。
接著，他們倆點的飯菜被端上來了，他們就沒再聊下去，而是很安靜地吃飯。
見狀，李瑜才推了推徐亦的手臂，道：“徐亦哥哥，我們走吧，你回學校，我直接回家，就不送了。”
“好。”徐亦果斷起身，出去後，他見李瑜還看著那倆，便悄悄地問李瑜：“那個男的好像是星探，你不會是想當小明星吧？”
李瑜坦言道：“當明星賺錢，所以我確實想。”
況且她穿書之前就是大明星，雖然一開始就要被迫模仿前輩們，從小身邊又沒什麽親人，吃了不少苦，但最後的成果還不錯，可算得上是名利雙收。
如今在這個世界裏卷土重來，她相信自己依然可以成功。
“可以，不過你現在還小，要以學業為主。”徐亦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，說出的話卻仿佛一個家長。
李瑜不禁笑了，跟徐亦一起玩，她覺得自己的心智也越來越像小孩子了，和他一起玩，似乎沒有任何煩惱。
……
兩天後，縣城一中初中部全體開學，李瑜的班級是初一2班，班主任是個較大歲數的男老師，姓陳，說話有些口齒不清，為人看上去挺和藹可親的。
剛開學，對於這些初入中學的孩子來說，學校在課程安排上比較松，中午可以休息將近一個小時多的時間。
李瑜本來想用中午的時間，好好覆習一下初中知識的，想要爭取當個學神。
但是沒想到那個星探今天開學第一天就來了，而且是光明正大地來初中各個班級裏挑人。
到午後，星探的步伐正好到了初一2班，於是，班主任讓班級裏所有女生都到走廊上排隊。
李瑜偷偷一瞧，果然是昨天在小飯館遇到的那個星探，不過那個女的沒來。
陸東舟觀察著這班的女生們，一眼看下來，並沒有看到長相特別出眾的。
唉，但為了能盡快完成任務，他還是打算先選出幾個看著不錯的，到時候讓煙雨小姐自己篩選。
因為時代原因，女生要比男生少將近一半，每個班級都差不多是這樣。
女生們都不發聲，靜靜地註視著陸東舟的一舉一動，顯然各個都期待著自己能被選中。
最終，陸東舟讓三個女孩出列，其中包括李瑜。
“就這三個吧。”他道。
“今天下午你們放學的時候，在門口等我，我安排你們去見一見我的領-導，算是面試，可以嗎？”
李瑜明白他口中說的領-導是誰，八成會是昨天那個戴墨鏡的女人。
李瑜旁邊的女孩舉起手問：“叔叔，請問您最終打算選幾個？”
“一個，還有，選擇權其實在我的領-導手裏，我只是負責把你們帶去見她。”陸東舟淡淡道。
一個，這也是李瑜能猜到的答案。
這個年代的娛樂圈才剛剛起步，容納不了太多的新人進入。
但是剛起步也有剛起步的好處，那便是可以完全靠自身實力火起來，猶如大浪淘沙。
“你們沒有什麽問題的話，那就這樣說定了。”陸東舟道，“把名字報給我，我記錄一下。”
三個女孩都沒有什麽異議。
放學後，李瑜來到校門口，遠遠地已經看到陸東舟，以及車裏的煙雨小姐，依舊戴著墨鏡，光彩照人。
“你好，我是李瑜，是初一2班的女生。”她道。
陸東舟點點頭，讓她在一旁繼續等等其他人。
不一會兒，大約聚了有二三十個女生，都是初中部的。
初一的女生大多還沒發育，比初二初三的都矮了一大截。
煙雨探出車窗，一眼看到人群裏有那麽幾個矮個子，皺起眉詢問陸東舟：“初一的也有？”
“對，我想讓您選擇多一些嘛！”陸東舟微笑道。
煙雨招招手道：“也行，每兩個女孩到我車裏唱歌，各唱各的，我會馬上選出來五個姑娘，然後再試著教幾次，選出最後的人選。”
“兩個人？各唱各的？請問要唱同一首歌嗎？”一個初三的女生問。
煙雨搖搖頭：“不用，我說了是各唱各的，只不過是同時唱而已。”
“可是……這樣會互相影響吧？”初三女生猶豫道。
煙雨勾了勾唇角，半移下眼鏡框，露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，淡淡道：“不會的，我在開演唱會的時候，臺下通常吵得很，觀眾可能都唱得跑調，但不會影響到我。”
“要是你們有人主動放棄，也可以不唱，可以現在離開。”陸東舟道。
一群女生們交頭接耳，竊竊私語，就在大家都在猶豫的時候，李瑜第一個站出來，淡定地打開了後車門，坐了進去。
“還要來一個，快點。”煙雨催促道。
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，第二個出來的也是初一的，不過和李瑜相比，她還是要緊張許多。
李瑜唱的歌是她出道時一首歌，雖然聲音不同，但音準，而且她對這首歌的熟練度很高。
她一邊堵著雙耳，一邊把這首歌完完整整地清唱出來。
另一個上車的女孩唱的歌是煙雨的歌，本來好好的一首苦情歌，在少女音的唱聲下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，而且由於演唱者過於緊張，有些地方唱走調了。
倆人都唱完了，高下立判，陸東舟這個外行都能聽出來，煙雨當然也聽出來了。
“你對音樂的感覺還不錯，唱的是什麽歌，我居然沒聽過。”煙雨轉過頭，微笑著看向李瑜。
李瑜：我18歲那年自己寫的歌，你當然不可能聽過。
“自創的。”李瑜頓了頓說。
“自創？”煙雨挑了挑眉，“我不太相信。”
“你以後就會信的。”李瑜淡定道。
煙雨沒繼續跟她說什麽，轉而點評另一位的唱功：“你不如她聰明，你不該選我的那首歌，那首歌不合適孩子唱的。而且，確實也沒唱好。”
初三女孩難為情地低下頭，默默地從車上下去。
李瑜也馬上下車，給其他女孩們騰出位置。
在煙雨選其他人的時候，陸東舟跟李瑜開玩笑道：“小姑娘，你後面的都跟你學壞了，都捂著耳朵唱呢，不符合我領-導的初衷，你可能不一定會被她看上哦。”
李瑜也笑道：“怎麽不符合了？我覺得她就是想快點而已。”
陸東舟雙手插著口袋，寡淡道：“呵呵，這麽解釋也行，她就是個急性子。”
“冒昧問一下，最終選出來的人，是算繼承她的，還是可以獨立發展？”李瑜擡起頭，鄭重地問。
陸東舟沈默了片刻，還是決定什麽都不透露，“你猜。”
“懶得猜。”
一個小時過去，每個女孩都唱過了，煙雨從車裏出來，很迅速地指出了四個女孩。
但是第五個，她似乎故意不急著選，在女生人群裏走了好幾圈，遲遲不開口。
不少女孩都看向李瑜，仿佛比她還緊張，反而李瑜本人，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，眼神裏透著從容淡定。
最終，煙雨站到李瑜的跟前，微笑著問：“小姑娘，這麽自信嗎？如果我選的真不是你怎麽辦？”
“那就是您眼光不好。”李瑜果斷道。
聽見此話，煙雨和陸東舟都笑出了聲。
並非嘲笑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，而是他們很少遇到這樣敢說的人。
煙雨是誰？
是整個國內都數一數二的女歌星，大街小巷中流行的歌曲，有一半都是她唱出來的。說這樣的大歌星沒有眼光，那真是很大膽的人了。
煙雨摸了摸李瑜的頭，揶揄道：“我可不喜歡總是耍花樣的小朋友，以後你要是有幸和我一起開演唱會，你千萬別捂著耳朵啊……”
“好的。”李瑜表面淡定，內心狂歡。
自己真是好棒呢，不論是演戲還是唱歌，她都行！
當然，根據她穿書前的天賦來說，在歌唱方面發展的話，其實還是不夠強的。
她今天音準只不過是因為歌本身的原因，如果要她唱不熟的歌，恐怕效果也會不太好。
但願這煙雨小姐是個通情理的，不會一直讓她演唱或作曲作詞什麽的。
陸東舟道：“就是你們五個人了，其他人都可以走了，你們五個要留下自己的個人信息，你們回家以後也要跟父母說清楚，你們訓練的時間還暫時沒定，但是肯定會在上學時間之外。”
五個女生都沒什麽意見，就在陸東舟這裏留了信息，各自離去。
李瑜是住校的，之前來報道時已經把東西都放進了寢室，這會兒準備回寢室認識認識室友們。
縣城一中安排的宿舍，基本上同宿舍的都是一個班級的，李瑜的宿舍也不例外。
她一進門，瞧見四個女孩都在，便客氣道：“大家好，我叫李瑜。”
一號床的曾蝶大聲道：“知道，就是那個要當大明星的，是不是？我們可以提早問你要個簽名嗎？”
她的話沒什麽問題，但語調上，卻有種莫名的酸氣，讓人聽著不舒服。
2、3號床的兩個女孩都沒接她的話，只是對李瑜禮貌地笑了笑。
唯有4號床那個雙馬尾女孩，翻找出一張白紙，再帶上一只筆走到李瑜面前，滿臉認真地問：“李瑜同學，我可以提前問你要簽名嗎？”
李瑜楞了楞，沒明白室友們搞的什麽套路，擺擺手婉拒道：“這就算了吧，成為一個明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，這要看運氣的，沒必要問我要簽名。”
曾蝶冷笑道：“怎麽會呢？我看人家星探最滿意的就是你啊。”
“滿意我？不不不，我不擅長唱歌，以後肯定會被篩下來的。”李瑜假裝謙虛道。
不過由於這4號床的寧霜雁同學，好像有點一根筋，非要她簽個名，於是她只好簽了。
“寧霜雁腦子有問題，你還真的給她簽啊？”曾蝶當著所有室友的面，直言不諱地問李瑜。
“你覺得你腦子才有問題，明明是剛認識一天的同學，說話就這樣帶刺，當自己是朵玫瑰嗎？”李瑜面無表情地懟她道。
曾蝶氣不過，“你！！！”
她差點要跟李瑜打起來，結果自己腳步一滑，摔了個屁-股開花。
一時間，其他人都大笑起來，十分團結。
“幹嘛？說不過就想碰瓷啊？那你演技也太差咯。”李瑜嘲諷道。
對於碰瓷這種事，李瑜可是十分專業的，別人碰得不太行，她一眼就看出來了。
寧霜雁一臉茫然地問她：“什麽叫碰瓷啊？”
除了李瑜，大家都不懂碰瓷是什麽意思，但只有耿直的寧霜雁問了出來。
“就是故意裝慘。”李瑜立即解釋道。
曾蝶不服氣道：“我才沒有故意裝慘！”
和小孩子吵多了，李瑜也厭煩，就沒有繼續理會對方。
中午沒覆習完的學業，她現在要繼續覆習下去了。
……
晚上，李瑜跟寧霜雁一起去食堂吃飯，很巧地遇上了徐亦和他的新同學們。
對，他們是在初中部的食堂。
“你們幾個都是高中了吧？為什麽來初中部吃飯啊？”李瑜納悶道。
“因為我們發現高中部的食堂太難吃了啊，所以等你們一開學，我們就來你們初中部的食堂。”徐亦溫聲解釋道。
李瑜發現了另一個重點：“所以你們可以在飯點的時候，隨意進入我們初中部？”
“不完全對。”徐亦神秘地笑了笑。
結果他的兩個新哥們忍不住透露道：“衛生室的魏老師跟他熟，只要讓魏老師也來初中部，我們就可以跟著她一起來。”
李瑜想到了那個魏老師是誰，李文娟之前就說過她同事姓魏來著。
李瑜疑惑道：“她難道每天都會來初中部？”
“對，她老公就在初中部上班。”徐亦如實說道。
“為什麽你和衛生室老師會認識？”寧霜雁木訥地問。
“我媽生前和魏老師在醫療隊裏共事過。”徐亦提起自己媽媽的時候，神色明顯有幾分感傷。
李瑜想起之前和他交流，好像每次提到他母親，他都是這般反應。
她擔心寧霜雁會繼續亂問，就拉著她回了座位，讓寧霜雁好好吃飯。
李瑜拍了拍徐亦的肩膀，安撫道：“我這同學不會說話，你別介意啊！”
“沒關系。”徐亦溫和道。
李瑜也坐回去吃飯，忽然聽到坐對面的寧霜雁開口：“其實……她們說的沒錯，我是腦子有點問題，我的智商比常人要低一點點，家裏人帶我去測試過的。”
李瑜不以為然道：“沒關系，這不妨礙我們關系好啊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寧霜雁擡眸，怔怔地盯著李瑜的眼睛看，“你是第一個跟我這麽說的。”
李瑜吃了口菜，隨口一問：“我不會是你第一個朋友吧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我以前也有朋友，但是……好像沒你那麽自然，她們後來拿走了我的幾樣文具，我就不跟她們做朋友了。”寧霜雁坦然道。
李瑜一邊吃，一邊點頭讚揚道：“你做得對！”
“你吃完先回去吧，我想……等一下我的另一個朋友。”李瑜原本想隨便找個說法的，但考慮到寧霜雁單純的性格，她還是直接說了實話。
她的眼神已經看向徐亦那邊，不知道寧霜雁能不能理解。
寧霜雁十分聽話，點頭道：“好的，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她吃得比李瑜快不少，沒幾分鐘就吃完，然後跟李瑜打了聲招呼，離開了食堂。
徐亦那邊的兩個哥們倒是吃飯速度差不多，而且很有眼力見，瞧見旁邊那桌的李瑜吃完了還坐著，便懂得很。
“徐哥，我們吃完了，要去初中部的小賣部逛一逛，就先走了啊！”倆男生互相拉扯著，快速跑出了食堂。
徐亦納悶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，不知所措。
“徐哥，我們去操場走走唄？”李瑜大膽地走過來，彎下身與他眼神對視，笑著說。
徐亦楞怔道：“你怎麽也這麽叫我了？”
“跟你同學學的啊！”李瑜道。
“你……不能這麽叫，太讓人不習慣了。”徐亦微微擰起眉。
李瑜卻不以為然，吐了吐舌頭調皮道：“為什麽啊！我們難道不是好朋友嗎？”
“你是很特別的朋友。”徐亦壓低聲音道。
他視線偷瞄李瑜幾眼，並不確定她有沒有聽到剛才的話。
這個歲數的小姑娘，應該是聽不太懂的吧。
李瑜抿起嘴，到他耳邊說道：“走吧，去了操場跟你說說話，小聲告訴你，我今天被星探挑中了。”
“好。”徐亦起身，跟她一起去了初中部的食堂。
徐亦初中也是在這兒讀的，對這裏的環境比李瑜更加熟悉，幾乎是他領著李瑜到操場的。
李瑜把放學後被煙雨“面試”的情形簡述了一番，隨後特別得意地說出了結果。
“我唱了一首他們聽都沒聽過的歌，是不是很厲害呀！”
徐亦點頭附和道：“厲害厲害，那可以唱給我聽嗎？我想聽聽你唱得到底有多好聽。”
李瑜腳步聲放緩了一些，頗為意外地看了眼徐亦，發現他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她猶豫不決：“這……”
“不想唱嗎？”徐亦問。
李瑜眨眨眼，思索道：“不是，我是怕唱得太好聽了，你就不想聽別的歌了。”
“胡說，我不信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唱就是！”
……
在周五的時候，煙雨的助理陸東舟先生，又來了縣城一中的初中部，把被選出來的五個人叫出來。
“明天早上八點，我會在學校門口接你們，帶你們去工作室，希望你們不要遲到。”陸東舟道。
“陸叔叔，您能不能先透露點練習的內容？全是唱歌嗎？”李瑜主動開口問。
有同學搶答道：“那肯定啊，煙雨小姐就是唱歌的。”
“倒不全是和唱歌有關的，和煙雨合作的話，也可能要拍拍唱片，所以才會對外貌有要求。”陸東舟耐心解釋道。
“謝謝陸叔叔回答我，我覺得我還挺合適拍唱片的。”李瑜微笑道。
拍戲她是專業的，拍唱片應該也差不多吧？
說起來，她出道時雖然也唱過不少歌，但對於唱片專輯什麽的，基本上沒怎麽重視過，她自己不重視，公司也不重視。
她出道的那個時代，已經是唱片行業沒落的時代了，想想也是有點唏噓。
陸東舟已經開始適應了這小姑娘的抖機靈，便只是笑笑，沒當真。
拍唱片這事兒，煙雨小姐自己都不是很能把握，新入行的小女孩，那更是不可能表現得很好。
陸東舟：“孩子們，沒什麽疑問的話，就說好明天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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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裝男子嘆了口氣，暗自腹誹：煙雨提出的要求也太苛刻了，光是外貌這一條，就篩下好多小姑娘，還要求她能唱能跳會演戲，這……
不過話又說回來，煙雨小姐畢竟是現在很火的歌星，找半個搭檔的要求，那肯定是要高一些的。
“好的，我盡量試試。”西裝男子答應道。
接著，他們倆點的飯菜被端上來了，他們就沒再聊下去，而是很安靜地吃飯。
見狀，李瑜才推了推徐亦的手臂，道：“徐亦哥哥，我們走吧，你回學校，我直接回家，就不送了。”
“好。”徐亦果斷起身，出去後，他見李瑜還看著那倆，便悄悄地問李瑜：“那個男的好像是星探，你不會是想當小明星吧？”
李瑜坦言道：“當明星賺錢，所以我確實想。”
況且她穿書之前就是大明星，雖然一開始就要被迫模仿前輩們，從小身邊又沒什麽親人，吃了不少苦，但最後的成果還不錯，可算得上是名利雙收。
如今在這個世界裏卷土重來，她相信自己依然可以成功。
“可以，不過你現在還小，要以學業為主。”徐亦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，說出的話卻仿佛一個家長。
李瑜不禁笑了，跟徐亦一起玩，她覺得自己的心智也越來越像小孩子了，和他一起玩，似乎沒有任何煩惱。
……
兩天後，縣城一中初中部全體開學，李瑜的班級是初一2班，班主任是個較大歲數的男老師，姓陳，說話有些口齒不清，為人看上去挺和藹可親的。
剛開學，對於這些初入中學的孩子來說，學校在課程安排上比較松，中午可以休息將近一個小時多的時間。
李瑜本來想用中午的時間，好好覆習一下初中知識的，想要爭取當個學神。
但是沒想到那個星探今天開學第一天就來了，而且是光明正大地來初中各個班級裏挑人。
到午後，星探的步伐正好到了初一2班，於是，班主任讓班級裏所有女生都到走廊上排隊。
李瑜偷偷一瞧，果然是昨天在小飯館遇到的那個星探，不過那個女的沒來。
陸東舟觀察著這班的女生們，一眼看下來，並沒有看到長相特別出眾的。
唉，但為了能盡快完成任務，他還是打算先選出幾個看著不錯的，到時候讓煙雨小姐自己篩選。
因為時代原因，女生要比男生少將近一半，每個班級都差不多是這樣。
女生們都不發聲，靜靜地註視著陸東舟的一舉一動，顯然各個都期待著自己能被選中。
最終，陸東舟讓三個女孩出列，其中包括李瑜。
“就這三個吧。”他道。
“今天下午你們放學的時候，在門口等我，我安排你們去見一見我的領-導，算是面試，可以嗎？”
李瑜明白他口中說的領-導是誰，八成會是昨天那個戴墨鏡的女人。
李瑜旁邊的女孩舉起手問：“叔叔，請問您最終打算選幾個？”
“一個，還有，選擇權其實在我的領-導手裏，我只是負責把你們帶去見她。”陸東舟淡淡道。
一個，這也是李瑜能猜到的答案。
這個年代的娛樂圈才剛剛起步，容納不了太多的新人進入。
但是剛起步也有剛起步的好處，那便是可以完全靠自身實力火起來，猶如大浪淘沙。
“你們沒有什麽問題的話，那就這樣說定了。”陸東舟道，“把名字報給我，我記錄一下。”
三個女孩都沒有什麽異議。
放學後，李瑜來到校門口，遠遠地已經看到陸東舟，以及車裏的煙雨小姐，依舊戴著墨鏡，光彩照人。
“你好，我是李瑜，是初一2班的女生。”她道。
陸東舟點點頭，讓她在一旁繼續等等其他人。
不一會兒，大約聚了有二三十個女生，都是初中部的。
初一的女生大多還沒發育，比初二初三的都矮了一大截。
煙雨探出車窗，一眼看到人群裏有那麽幾個矮個子，皺起眉詢問陸東舟：“初一的也有？”
“對，我想讓您選擇多一些嘛！”陸東舟微笑道。
煙雨招招手道：“也行，每兩個女孩到我車裏唱歌，各唱各的，我會馬上選出來五個姑娘，然後再試著教幾次，選出最後的人選。”
“兩個人？各唱各的？請問要唱同一首歌嗎？”一個初三的女生問。
煙雨搖搖頭：“不用，我說了是各唱各的，只不過是同時唱而已。”
“可是……這樣會互相影響吧？”初三女生猶豫道。
煙雨勾了勾唇角，半移下眼鏡框，露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，淡淡道：“不會的，我在開演唱會的時候，臺下通常吵得很，觀眾可能都唱得跑調，但不會影響到我。”
“要是你們有人主動放棄，也可以不唱，可以現在離開。”陸東舟道。
一群女生們交頭接耳，竊竊私語，就在大家都在猶豫的時候，李瑜第一個站出來，淡定地打開了後車門，坐了進去。
“還要來一個，快點。”煙雨催促道。
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，第二個出來的也是初一的，不過和李瑜相比，她還是要緊張許多。
李瑜唱的歌是她出道時一首歌，雖然聲音不同，但音準，而且她對這首歌的熟練度很高。
她一邊堵著雙耳，一邊把這首歌完完整整地清唱出來。
另一個上車的女孩唱的歌是煙雨的歌，本來好好的一首苦情歌，在少女音的唱聲下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，而且由於演唱者過於緊張，有些地方唱走調了。
倆人都唱完了，高下立判，陸東舟這個外行都能聽出來，煙雨當然也聽出來了。
“你對音樂的感覺還不錯，唱的是什麽歌，我居然沒聽過。”煙雨轉過頭，微笑著看向李瑜。
李瑜：我18歲那年自己寫的歌，你當然不可能聽過。
“自創的。”李瑜頓了頓說。
“自創？”煙雨挑了挑眉，“我不太相信。”
“你以後就會信的。”李瑜淡定道。
煙雨沒繼續跟她說什麽，轉而點評另一位的唱功：“你不如她聰明，你不該選我的那首歌，那首歌不合適孩子唱的。而且，確實也沒唱好。”
初三女孩難為情地低下頭，默默地從車上下去。
李瑜也馬上下車，給其他女孩們騰出位置。
在煙雨選其他人的時候，陸東舟跟李瑜開玩笑道：“小姑娘，你後面的都跟你學壞了，都捂著耳朵唱呢，不符合我領-導的初衷，你可能不一定會被她看上哦。”
李瑜也笑道：“怎麽不符合了？我覺得她就是想快點而已。”
陸東舟雙手插著口袋，寡淡道：“呵呵，這麽解釋也行，她就是個急性子。”
“冒昧問一下，最終選出來的人，是算繼承她的，還是可以獨立發展？”李瑜擡起頭，鄭重地問。
陸東舟沈默了片刻，還是決定什麽都不透露，“你猜。”
“懶得猜。”
一個小時過去，每個女孩都唱過了，煙雨從車裏出來，很迅速地指出了四個女孩。
但是第五個，她似乎故意不急著選，在女生人群裏走了好幾圈，遲遲不開口。
不少女孩都看向李瑜，仿佛比她還緊張，反而李瑜本人，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，眼神裏透著從容淡定。
最終，煙雨站到李瑜的跟前，微笑著問：“小姑娘，這麽自信嗎？如果我選的真不是你怎麽辦？”
“那就是您眼光不好。”李瑜果斷道。
聽見此話，煙雨和陸東舟都笑出了聲。
並非嘲笑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，而是他們很少遇到這樣敢說的人。
煙雨是誰？
是整個國內都數一數二的女歌星，大街小巷中流行的歌曲，有一半都是她唱出來的。說這樣的大歌星沒有眼光，那真是很大膽的人了。
煙雨摸了摸李瑜的頭，揶揄道：“我可不喜歡總是耍花樣的小朋友，以後你要是有幸和我一起開演唱會，你千萬別捂著耳朵啊……”
“好的。”李瑜表面淡定，內心狂歡。
自己真是好棒呢，不論是演戲還是唱歌，她都行！
當然，根據她穿書前的天賦來說，在歌唱方面發展的話，其實還是不夠強的。
她今天音準只不過是因為歌本身的原因，如果要她唱不熟的歌，恐怕效果也會不太好。
但願這煙雨小姐是個通情理的，不會一直讓她演唱或作曲作詞什麽的。
陸東舟道：“就是你們五個人了，其他人都可以走了，你們五個要留下自己的個人信息，你們回家以後也要跟父母說清楚，你們訓練的時間還暫時沒定，但是肯定會在上學時間之外。”
五個女生都沒什麽意見，就在陸東舟這裏留了信息，各自離去。
李瑜是住校的，之前來報道時已經把東西都放進了寢室，這會兒準備回寢室認識認識室友們。
縣城一中安排的宿舍，基本上同宿舍的都是一個班級的，李瑜的宿舍也不例外。
她一進門，瞧見四個女孩都在，便客氣道：“大家好，我叫李瑜。”
一號床的曾蝶大聲道：“知道，就是那個要當大明星的，是不是？我們可以提早問你要個簽名嗎？”
她的話沒什麽問題，但語調上，卻有種莫名的酸氣，讓人聽著不舒服。
2、3號床的兩個女孩都沒接她的話，只是對李瑜禮貌地笑了笑。
唯有4號床那個雙馬尾女孩，翻找出一張白紙，再帶上一只筆走到李瑜面前，滿臉認真地問：“李瑜同學，我可以提前問你要簽名嗎？”
李瑜楞了楞，沒明白室友們搞的什麽套路，擺擺手婉拒道：“這就算了吧，成為一個明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，這要看運氣的，沒必要問我要簽名。”
曾蝶冷笑道：“怎麽會呢？我看人家星探最滿意的就是你啊。”
“滿意我？不不不，我不擅長唱歌，以後肯定會被篩下來的。”李瑜假裝謙虛道。
不過由於這4號床的寧霜雁同學，好像有點一根筋，非要她簽個名，於是她只好簽了。
“寧霜雁腦子有問題，你還真的給她簽啊？”曾蝶當著所有室友的面，直言不諱地問李瑜。
“你覺得你腦子才有問題，明明是剛認識一天的同學，說話就這樣帶刺，當自己是朵玫瑰嗎？”李瑜面無表情地懟她道。
曾蝶氣不過，“你！！！”
她差點要跟李瑜打起來，結果自己腳步一滑，摔了個屁-股開花。
一時間，其他人都大笑起來，十分團結。
“幹嘛？說不過就想碰瓷啊？那你演技也太差咯。”李瑜嘲諷道。
對於碰瓷這種事，李瑜可是十分專業的，別人碰得不太行，她一眼就看出來了。
寧霜雁一臉茫然地問她：“什麽叫碰瓷啊？”
除了李瑜，大家都不懂碰瓷是什麽意思，但只有耿直的寧霜雁問了出來。
“就是故意裝慘。”李瑜立即解釋道。
曾蝶不服氣道：“我才沒有故意裝慘！”
和小孩子吵多了，李瑜也厭煩，就沒有繼續理會對方。
中午沒覆習完的學業，她現在要繼續覆習下去了。
……
晚上，李瑜跟寧霜雁一起去食堂吃飯，很巧地遇上了徐亦和他的新同學們。
對，他們是在初中部的食堂。
“你們幾個都是高中了吧？為什麽來初中部吃飯啊？”李瑜納悶道。
“因為我們發現高中部的食堂太難吃了啊，所以等你們一開學，我們就來你們初中部的食堂。”徐亦溫聲解釋道。
李瑜發現了另一個重點：“所以你們可以在飯點的時候，隨意進入我們初中部？”
“不完全對。”徐亦神秘地笑了笑。
結果他的兩個新哥們忍不住透露道：“衛生室的魏老師跟他熟，只要讓魏老師也來初中部，我們就可以跟著她一起來。”
李瑜想到了那個魏老師是誰，李文娟之前就說過她同事姓魏來著。
李瑜疑惑道：“她難道每天都會來初中部？”
“對，她老公就在初中部上班。”徐亦如實說道。
“為什麽你和衛生室老師會認識？”寧霜雁木訥地問。
“我媽生前和魏老師在醫療隊裏共事過。”徐亦提起自己媽媽的時候，神色明顯有幾分感傷。
李瑜想起之前和他交流，好像每次提到他母親，他都是這般反應。
她擔心寧霜雁會繼續亂問，就拉著她回了座位，讓寧霜雁好好吃飯。
李瑜拍了拍徐亦的肩膀，安撫道：“我這同學不會說話，你別介意啊！”
“沒關系。”徐亦溫和道。
李瑜也坐回去吃飯，忽然聽到坐對面的寧霜雁開口：“其實……她們說的沒錯，我是腦子有點問題，我的智商比常人要低一點點，家裏人帶我去測試過的。”
李瑜不以為然道：“沒關系，這不妨礙我們關系好啊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寧霜雁擡眸，怔怔地盯著李瑜的眼睛看，“你是第一個跟我這麽說的。”
李瑜吃了口菜，隨口一問：“我不會是你第一個朋友吧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我以前也有朋友，但是……好像沒你那麽自然，她們後來拿走了我的幾樣文具，我就不跟她們做朋友了。”寧霜雁坦然道。
李瑜一邊吃，一邊點頭讚揚道：“你做得對！”
“你吃完先回去吧，我想……等一下我的另一個朋友。”李瑜原本想隨便找個說法的，但考慮到寧霜雁單純的性格，她還是直接說了實話。
她的眼神已經看向徐亦那邊，不知道寧霜雁能不能理解。
寧霜雁十分聽話，點頭道：“好的，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她吃得比李瑜快不少，沒幾分鐘就吃完，然後跟李瑜打了聲招呼，離開了食堂。
徐亦那邊的兩個哥們倒是吃飯速度差不多，而且很有眼力見，瞧見旁邊那桌的李瑜吃完了還坐著，便懂得很。
“徐哥，我們吃完了，要去初中部的小賣部逛一逛，就先走了啊！”倆男生互相拉扯著，快速跑出了食堂。
徐亦納悶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，不知所措。
“徐哥，我們去操場走走唄？”李瑜大膽地走過來，彎下身與他眼神對視，笑著說。
徐亦楞怔道：“你怎麽也這麽叫我了？”
“跟你同學學的啊！”李瑜道。
“你……不能這麽叫，太讓人不習慣了。”徐亦微微擰起眉。
李瑜卻不以為然，吐了吐舌頭調皮道：“為什麽啊！我們難道不是好朋友嗎？”
“你是很特別的朋友。”徐亦壓低聲音道。
他視線偷瞄李瑜幾眼，並不確定她有沒有聽到剛才的話。
這個歲數的小姑娘，應該是聽不太懂的吧。
李瑜抿起嘴，到他耳邊說道：“走吧，去了操場跟你說說話，小聲告訴你，我今天被星探挑中了。”
“好。”徐亦起身，跟她一起去了初中部的食堂。
徐亦初中也是在這兒讀的，對這裏的環境比李瑜更加熟悉，幾乎是他領著李瑜到操場的。
李瑜把放學後被煙雨“面試”的情形簡述了一番，隨後特別得意地說出了結果。
“我唱了一首他們聽都沒聽過的歌，是不是很厲害呀！”
徐亦點頭附和道：“厲害厲害，那可以唱給我聽嗎？我想聽聽你唱得到底有多好聽。”
李瑜腳步聲放緩了一些，頗為意外地看了眼徐亦，發現他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她猶豫不決：“這……”
“不想唱嗎？”徐亦問。
李瑜眨眨眼，思索道：“不是，我是怕唱得太好聽了，你就不想聽別的歌了。”
“胡說，我不信。”
“好好好，我唱就是！”
……
在周五的時候，煙雨的助理陸東舟先生，又來了縣城一中的初中部，把被選出來的五個人叫出來。
“明天早上八點，我會在學校門口接你們，帶你們去工作室，希望你們不要遲到。”陸東舟道。
“陸叔叔，您能不能先透露點練習的內容？全是唱歌嗎？”李瑜主動開口問。
有同學搶答道：“那肯定啊，煙雨小姐就是唱歌的。”
“倒不全是和唱歌有關的，和煙雨合作的話，也可能要拍拍唱片，所以才會對外貌有要求。”陸東舟耐心解釋道。
“謝謝陸叔叔回答我，我覺得我還挺合適拍唱片的。”李瑜微笑道。
拍戲她是專業的，拍唱片應該也差不多吧？
說起來，她出道時雖然也唱過不少歌，但對於唱片專輯什麽的，基本上沒怎麽重視過，她自己不重視，公司也不重視。
她出道的那個時代，已經是唱片行業沒落的時代了，想想也是有點唏噓。
陸東舟已經開始適應了這小姑娘的抖機靈，便只是笑笑，沒當真。
拍唱片這事兒，煙雨小姐自己都不是很能把握，新入行的小女孩，那更是不可能表現得很好。
陸東舟：“孩子們，沒什麽疑問的話，就說好明天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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